喬伊教官

以下我的翻譯源自於我在Reddit看到的一篇的小說文. 在Reddit小說版上, 隨時都會有人丟出一個寫作的靈感, 然後給其他網友發揮, 寫出一個基於這靈感的文章, and here it is.
靈感:
在你居住的世界裡, 每說一個謊, 撒謊者的身體便會被刮上一道傷疤. 隨著謊言等級的增加, 產生的傷疤也會越深, 越大. 有天你認識一位全身上下只有一道疤痕的人, 但他的疤卻是你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
作者: Wercwercwerc
自從遇見喬伊以後, 我就再也沒有看過像他一樣徹底的好人了. 我想也永遠不會了.
像喬伊這樣的人很稀有, 即便你運氣夠好, 一生中頂多也才能遇見一次.
在我認識的每個人裡, 手指上幾乎都有因善意的謊言而留下來的小傷疤. 隨著時間一年年的過去, 有些人的疤比他人更深, 有些疤則是開了又合, 合了又開. 相較於上述輕微的傷疤, 嚴重點的疤通常分布於前肘, 小腿, 脖子以及背部. 這些傷疤是向世俗妥協的代價, 也是謊言的偽裝體. 人們都會說謊, 這只是我們的本性罷了.
有時候, 說謊帶來的效益是大於事後的疼痛的. 也就是說, 其實在說謊前, 每個人都計算好投資報酬率了.
從軍一直是我以前的夢想. 然而我後來才了解這是我對自己撒的謊. 同時的我也很想改變自己, 想讓父母親刮目相看, 然而他們也是謊言, 在我的肩上一刀一刀割出醜陋, 詭異的紋路, 且看似永遠沒有痊癒的可能.
其實, 從軍是為了拯救我自己一無所有的生命, 它是我唯一能從谷底反彈的機會. 然而, 每當與軍中與比我勇敢, 成就也高的同袍互動時, 我就像隻身陷於狼群中的狐狸, 永遠抬不起頭, 只想找個地方躲著他們. 加入軍隊就好像是我為自己設的騙局.
直到我遇見喬伊教官.
很少人信任我, 因為我的傷疤比大部分的人都還多. 但相較於我, 其他人卻顯得對喬伊更冷漠. 奇怪的是, 喬伊的手掌不像一般人一樣有著傷痕, 綜觀他的手肘, 臉, 脖子, 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傷疤存在. 如果將他的全身上下快速地掃過, 你會跟一般人剛開始想的一樣, 認為他是世上最誠實的人. 一個將近40歲的人身上沒有任何的疤痕, 這實在令人無法置信.
如果這是事實, 那他就跟神話裡那些該死的獨角獸一樣. 很明顯的, 他就是那頭獨角獸.
在軍中的第一個禮拜, 每個人都很喜歡喬伊. 沒有人不想跟他建立好關係. 有誰不想呢? 每個人身上的疤痕都代表著一個個的證據, 不斷提醒著我們身處在一個謊言與騙子橫行的世界, 在這樣的環境裡, 有誰不想交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
然而人們對喬伊的態度, 都在更衣間目睹一切後變了樣. 就在喬伊脫下上衣時, 每個人都見識到他背上巨大且駭人的傷疤, 橫跨著肩膀至下半部的肋骨. 仔細一看, 龐大的傷口已有小部分的癒合, 且呈現著血紅與銀白交錯的色澤, 就好像是彗星曾在在他背上墜落一般. 僅僅一個謊言, 造就了我有生以來見過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物.
我的直覺告訴自己, 那道疤是由同一個謊不斷重複所造成的, 我大概可以猜出來約略的次數, 我問喬伊, 他給了他的答案. 然而我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喬伊很少主動開口, 但他每下達指令時你總可以看到他帶點嚴肅微笑, 他執教的方式與其他教官沒什麼不同. 而他給人的印象總是正面, 真誠, 且振奮人心. 即使是這樣, 大家還是無法忘記那駭人傷疤的存在. 當你知道身邊有人會撒那樣的謊, 你只會對他更加提防. 就在某天, 演練即將在打靶後結束,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靶場上發生了件讓人真正惋惜的事.
實彈操演已進行不下千次了, 但當天某個同袍突然不太對勁, 也許他在神遊, 也許太專注在射擊的情緒裡, 也或者只是他一時的不小心. 不管原因如何, 有人在不對的時間點扣下了板機. 子彈飛出了槍口, 劃過了空氣, 接著, 它嘗到鐵的滋味, 再來是鈣, 接著又是鐵, 最後才是泥濘.
每個人都震住了, 眼睜睜看著那位學弟緩緩地倒下. 他沒有展露出一絲的恐懼, 只有滿臉的驚嚇. 他先是維持原本的站姿, 接著緩緩將手臂伸向前. 深紅的血開始從傷口擴散, 最終, 他還是跪倒了. 這時他仍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大腦還來不及消化這一切.
喬伊趕緊扶住那位倒下的學弟, 接著竭力的嘶吼著:"醫療組!" "急救包! 快給我急救包!" 一切的混亂已開始, 終於, 真正的戰場演習就這樣展開了, 每個人都開始做自認為有所幫助的事.
我就在喬伊與那位學弟的身旁, 目睹了一切, 我知道這一切都太遲了. 我回想起以前打靶課做的訓練, 每一次的射擊只需瞄準要害, 因為我們的任務就只有一個, 殲滅敵人. 開槍只是為了把前方目標殲滅, 使我們繼續向前.
我呆坐在地上, 看見喬伊抱起了那位學弟. 頓時, 我感到手裡的武器變的格外沉重. 血不斷地從他的傷口流出, 就像水龍頭流出的水般澆撒在周圍的塵土. 而就在此刻, 我聽到喬伊用他低沉的嗓音, 一次, 又一次的對著那位學弟說著一句話.
“看著我.”
“再忍耐一下, 你就沒事了.”
“你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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